三月后,大雪纷飞的清晨,边疆传来捷报。
镇北将军率人驱赶越军到雪岭关外五十里,并斩首对方八千人。
往年与越军交战屡战屡败,军心和民心多有动摇。
此战彻底扭转局势,整个祁国为之一振。
皇上龙颜大悦,难得放下画笔来凤鸣宫看我。
他是先皇唯一的子嗣,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
因喜诗词歌赋和作画,即便登基后也日日与文人雅士混做一处,不问国事。
前世祁国朝政混乱,官员结党营私,和他的放纵无度脱不了干系。
也曾有三朝老臣上书劝诫,却落得个告老还乡的下场。
要想皇上奋发图强振兴祁国,可能性不大。
“阿挽,齐妃的父亲可小气得很,你使了什么计让他掏钱?”
皇上今日穿浅绿色便袍,披白色狐皮大氅,一副风流公子的打扮。
我不能将齐妃下药的事告诉皇上,只说是齐妃和她父亲深明大义被我说动。
我预备了一大堆说辞,哪知皇上对我如何说服他二人不感兴趣,只背手而立,看窗外的腊梅。
那是殷贵妃赠我的。
殷贵妃喜梅花,尤好绿梅。
她和皇上青梅竹马,这后位本是她的。
奈何她体虚多病,三年前流产后一病归西。
自那以后,皇上不曾真正关怀过后宫中任何一人。
立我为皇后,也只是看中我有手段识大体,能留给他一片清净。
冷风吹得窗户格格作响,我在皇上身后打了个寒颤。
他命人关上窗,扶我到火炉旁坐下。
见到我微微凸起的小腹,皇上揽我到他怀中。
“阿挽这么聪明,腹中胎儿定然也乖巧伶俐。”
“若是个男孩,将来就立为太子。”
宫中已有六个皇子,前世直到他咽气,太子之位才尘埃落定。
如今孩子尚未出生,他做出的许诺不过一纸空文。
我往他怀中钻了钻:“宫中皇子皆称我为母后,谁当太子都一样。”
这并不是虚情假意,若祁国不能重振声威,谁当太子都会被剥皮。
皇上对我的回答很满意,“阿挽如此明事理,朕立你为后当真没错。”
我是屠夫之女,宫中出身比我高贵的比比皆是。
立我为后,皇上着实费了些功夫。
当晚皇上留在凤鸣宫用晚膳,小厨房准备了他最喜爱的清蒸鳜鱼。
刚上菜没多久,有宫女匆匆来报,说三皇子高热不退,洛贵妃晕过去了。
那宫女妙音是洛贵妃身边的得力干将。
在皇上面前又是抽泣,又是磕头,好似洛贵妃和三皇子活不过一刻钟了。
洛贵妃的父亲洛锡仁是当朝丞相,又是先帝任命的辅政大臣。
三皇子今年十岁,是诸位皇子中最出众的,若我没有子嗣,他极有可能立为太子。
皇上不急不慢夹一块鱼肚肉放入我碗中,淡淡说:“有御医在就够了,朕又不会看病开药。”
妙音不肯离去,只说贵妃娘娘思念成疾,求皇上去看一眼也好。
皇上啪地一声放下筷子,不耐烦地说:“既然贵妃如此记挂朕,不如多抄几部佛经为朕祈福吧。”
他没了用膳的兴致,吩咐摆驾兰亭阁。
那是他的书房,只有殷贵妃曾进去过。
洛贵妃就是不明白,皇上爱的女人生病了才叫楚楚可怜,不爱的女人即便要病死了,也只能惹人厌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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